九百九十九杯啤酒与一只蜥蜴

注:本故事根据一则笑话改编。


=

 

黄昏时分,一个男人走进酒吧。“一杯啤酒。”他说。

 

店里冷冷清清。只有两个人在角落里玩牌。系着围裙的服务生在收拾桌子。酒保将啤酒杯推给来人。“二十八元。”

 

男人看那杯子。“再来30杯啤酒。”他说。

 

服务生抬起头。酒保朝他挥挥手。“你要这么多啤酒干什么,先生?”酒保问。

“我的朋友还在路上,”来人说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,“今晚他们在这有个派对。”

 

他把布包搁上柜台,往前一推。角落里,玩牌的人正在结账。

 

酒保看着那布包。“好的先生,请稍等。”酒保朝柜台另一头退去,“——范,过来帮个忙。”

 

服务生在围裙上胡乱擦了几下手。啤酒注入,玻璃杯在柜台上一字排开。来人用手敲击着柜台。“好了先生,这是你的30杯啤酒。”服务生讪笑着说。

 

来人数着玻璃杯。服务生紧张地擦着吧台。“好。”来人抬起头,“请再给我九百九十九杯啤酒。”

 

服务生看起来想说什么。酒保拦住他。

 

“我们没有那么多啤酒,”酒保说,“先生,把店倒空也没有。”

“那么。”来人说,“请给我-1杯啤酒。”

“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。”

来人看着酒保的眼睛,“那请给我一只蜥蜴。”

“一只什么?”

“蜥蜴。”来人说,“我要点一只蜥蜴。你们有没有蜥蜴?”

“我们不卖蜥蜴。”酒保将手伸向身后,“您还是另谋高就吧。”

 

一瓶啤酒在男人的脑袋上碎裂。玻璃碎片飞溅,酒液顺着男人的头发滴落。服务员惊恐地钻到桌下。“别他妈跟他废话。”玩牌的客人将碎酒瓶扔开,掏出一把枪,“这小子是上头的人!”

 

“闭嘴,我又不是瞎子!”酒保大喊。“出去!”他走出吧台,用枪指着来人的头,“我不想脏了我的店。出去!”

 

来人顺从地举起手。漆黑的枪口将他的头抵在桌子上。他侧过脸,平静地看向酒保。“我要一杯ffdsfasfa。”

“什么?”酒保说。

“ffdsfasfa。”来人重复道,“我说,请给我一杯ffdsfasfa。”

“去你妈的!”酒保嚷嚷道,“你给我去死吧。”

 

酒保扣下扳机。一声枪响,酒架上的瓶子应声破碎。服务生在桌子下发抖。酒保举起手,他的枪被挑飞了,一把长刀抵着他的脖子。玩牌的客人犹豫地举着手枪。裹刀的布片掉在地上,绊了他一个酿跄。“别动,我只想问你们几个问题。”来人将长刀又逼近酒保几分,“说,巴哥在哪?”

 

“放了他!”另一个玩牌的客人紧张地说。他长相斯文,戴着眼镜,手里还抓着纸牌。“我们和这事没有关系。”

“我再问一遍,”来人提高声音,“巴哥在哪?”

 

“自由万岁!”这时,酒保大喊一声。他抓住刀客的手,一把割断了自己的脖子。鲜血喷洒而出。玩牌的客人按下扳机。又一声枪响。重物落地。来客的刀掉在地上。

 

屋外,天完全黑了。

 

有人把他拍醒。刀客睁开眼睛,下意识地去拿他的刀。他失败了。他的两手两脚都被绑住了。一个人蹲在他身边。“别动。”

 

刀客想开口,但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。“别动!”服务生说,“我在试图帮你。”

 

绳子被割开了。服务生将啤酒杯的碎片收好。“你快走吧。他们要把你带到总部去。”

 

车开的很颠簸。到处都是汽油味。灰暗的货车车厢里,服务生棕色的眼瞳在月光下发亮。刀客活动着手腕,他没再流血了,有人替他包好了伤口。

 

“……为什么帮我?”

 

“我和你一样,也是外头来的。”服务生站起来,“但我们都被这个鬼地方困住了。要么听话,要么就死。趁现在快走吧。等到了总部你就死定了。你杀了人,他们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 

“我不能走,我还有工作要做。”刀客说,“巴哥在哪?在那个总部吗?”

 

“哦——”服务生转过身来,“——这么说,你真是公司的人。”

“我无权透露公司的信息。”

 

“上头还没忘记这个地方,真叫人感动。”服务生冷笑一声。他重新在车厢的角落里坐下,“但他们纯粹是派你送死。”

“公司没有抛弃这块区域,”刀客说,“我们一直在努力。”

“是啊,那他们怎么不多派点人下来。就你一个,能干什么?”服务生耸耸肩,“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。没人能活着离开这个的地方。这里是地狱。——这里已经完蛋了。”

 

刀客不答。“嘿,你在干什么?”服务生大声说,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松开。”

 

“我要到总部去。”刀客试图把自己重新绑好,“也许巴哥会在那里。”

“你真是不可理喻!”服务生难以置信,“听好,别以为这里的人会像救世主一样夹道欢迎你。这些年就是公司的人把一切搞得越来越糟糕!他们绝对会杀了你的。”

“这是我的工作。”刀客头也不抬,“喂,你能过来搭把手吗?”

 

月光在黑暗的车厢里迁移。好一会后,服务生叹了口气。

 

“算了。”服务生走过来,帮他把绳子绑好。“你就去死吧。”

 

“谢谢。”刀客说,“我的刀在哪?”

 

服务生厌恶地看着他。“我开始恨你了。”他说。

 

车停了。那个玩牌的客人跳下副驾驶,打开车厢。“把他押出来!!”玩牌的人举着枪说。服务生唯唯诺诺的点头。他的腰上别着射中刀客的那把枪,还有属于刀客的长刀。刀客木然地站着,一言不发。

 

“走!”玩牌的人说,“头要见你。”

 

天黑透了。服务生押着他,呼吸声沉重。玩牌的人拿枪走在最后。他戴眼镜的同伴打着手电在前方带路。路很泥泞。他什么也看不见。

 

“你们的头是谁?”刀客问,“巴哥?”

“少他妈问东问西,见了你就知道了。”拿枪的人不耐烦道。

“我从没见过头。”他的同伴晃着手电,“我猜这地方从没人见过。”

“头想见你的时候,”拿枪的人说,“你自然会见到他。”

“我不明白,头怎么会想见他?”服务生说。

“也许因为咱们这很久没来外人了。”他的同伴说,“上头早就放弃这个地方了。”

“公司没有抛弃这块区域,”刀客说,“我们一直在努力……”

 

“死到临头还替主子说话,真是条好狗。”拿枪的人猝了一口,“我告诉你,上头无非是走走形式,派个人下来送死,然后装出我们努力过的模样以博同情。这样的事我见了太多了。最后那些人死的一个比一个绝望。”

 

“技术进步了。”刀客说,“有新的希望。”

“有个屁。修复这块区域对公司有什么好处?纯浪费钱。”拿枪的人说,“他们巴不得在这丢个核弹,让我们和这鬼地方一起完蛋。——哦,对,你已经开始屠杀了。”拿枪的人极其厌恶地说,“这就是你们的手段。”

“我没有动手。”刀客说,“他自己撞上来的。”

“闭嘴!”拿枪的人说,“要不是头要见你,我早毙了你给我兄弟报仇!我希望头会杀了你。如果头没有,我就杀了你。”

“我们没人见过头。”他的同伴说,“也许头根本不存在。”

拿枪的人冷笑一声。“那怎么可能。头是一切。”

 

他的同伴停了下来。“我们到了。”

 

他们站在一片荒废的麦田里。植物茂盛异常,周围却无半点虫声。月光也消失了。只有死一般的寂静。“这可不是总部。”拿枪的人嚷嚷道,“喂,头在哪?”

 

他的同伴掏出枪,朝他连开了六枪。

 

“是没有头。”他的同伴说,“我骗你的。”

 

拿枪的人抽搐了几下,不再动了。服务生吓得坐在了地上。带路的人关掉手电,径直走到死人面前。他蹲下,从死者腰间拔出刀客的长刀。刀身发出盈盈蓝光,黑暗的夜空一时骤亮。“新技术。”带路的人说,他的镜片反射着这独特的光芒。“名不虚传。”

 

他发出一声叹息,收刀入鞘。

 

刀客的绳子又被解开了。“为什么帮我?”

 

“我以前也是公司的一名工程师,”带路的人说,“不想难为同伴。”

“你刚刚杀了他。”刀客看着地上的死人。

“我们不是一伙的。”工程师疲惫地说。他拿着长刀,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,“他是NPC,那个酒保也是。每日刷新,明天你又会在店里看见他们。”

 

刀客站在那。“总部在哪?”

“没有总部。我骗他的。”工程师说,“放心。这地方在他们的仇恨链外,很安全。”

 

刀客皱眉。“巴哥在哪?”他问。

 

工程师扭过头来。“如果你找到了巴哥,你打算怎么做?”

 

“砍了他。”刀客说,“这样就能解决所有问题。”

 

“这不可能。”工程师说,“你一点都不了解这里的情况。这个地方就像一团乱麻,并且已经在不断坍缩中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。贸然触碰只会让它像积木一样轰然坍塌。就像拆弹拆错线一样。”

 

“这是我的工作。”刀客说。

 

工程师无奈地笑笑。“外面的世界还没有忘记我们,这很好。但谁也救不了这地方。它已经完了。你还是收手吧。”

 

“谢谢你的帮忙。”刀客伸出手,“请把刀还给我。”

 

夜里很静。服务生蹲在一旁,大气都不敢出。刀客往前走去。那把刀就在工程师的脚边。工程师抬起头,仰望着漆黑的夜空。“多年以来,这里被称为意识海的百慕大三角。在二十年前的那场网络安全事故后,无数人的意识滞留在了这个虚拟世界中。——我已经不想再看见新的牺牲者了。”

 

猝不及防地,刀客摔倒在地。子弹打穿了他的腿。

 

工程师收起枪。“我想拜托你一件事。”

 

刀客倒在地上。他爬向拿把刀。工程师一脚踩上他的手。他俯下身,把刀捡起来。

 

“把它给我。”刀客说。

 

“我会还给你的。”工程师说,“先让我把话说完。”

 

“我对你没有兴趣。”刀客说,“我要去找BUG。”

 

“我其实也没有在问你的意见。”

 

工程师拔出刀。蓝光盈盈,他混沌的眼睛也映出了光芒。刀客依然趴在地上,艰难地喘着气。刀身的光芒开始闪烁,白光照亮了他满是血污的脸。

 

“这里是五千七百三十六名滞留者的所有信息。其中意识活跃的仍有一千多人。请你把这份数据带回外界。”工程师的表情在忽明忽暗中捉摸不定。“然后告诉公司和他们的亲属。不要再试图修复这里。也不要关闭服务器。我们依然活着,也仅此而已。”

 

“我不走。”刀客喘着气说,“总部在哪?”

 

工程师又朝他开了一枪。刀客不吭声了。另一边,服务生在黑暗中发抖。

 

“多年来,我一直在找到逃离这个世界的办法。但我们的数据体都已经太旧,无法承受意识上传。”工程师合上刀鞘,“但你的话,应该能从这回去。这种程度的波动世界还能再承受一次。你会是第一个离开这里的人,也是最后一个。”

 

“我不能离开。”刀客试图从地上爬起来,“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。”

 

工程师又开了一枪。“说了,我没问你的意见。”他拎起刀客的头,将长刀塞到他怀中。刀客的眼神开始溃散了。“抱歉,为了意识传输,我得将你的生命活动降到最低。”

 

工程师走开了。刀客无声地倒在那,流着血。“强制返回装置启动。”一个冰冷地机械音响起,“10……9……8……”

 

“等等!”

 

一只手按在刀上。机械音中断了。工程师回过头来。

 

“不行,”服务生大叫着站起来,“这可不行。”

“什么不行?”工程师皱着眉。

“他的工作还没完成。”服务生嚷嚷道,“他不能走。”

“这关你什么事?”工程师说。

“是……是不关我的事,”服务生声音小下去,“但……头也想见他!你也知道,这儿很久没来过新人了……他不能回去。”

“那是我编的说辞!”工程师怒吼道,“根本没这回事!”

 

服务生看起来被吓坏了。“……哦……好像是这么回事……”他缩着脖子,一面说着一面朝后退去,“……但是不对啊。我说头想见他……那应该就是有的……”

 

突然,服务生伸出手。一股力量凭空掐住了工程师的脖子。工程师痛苦地在空气中挣扎。过了一会后,服务生松开手。工程师像个麻布口袋一样向后飞去。他一下便被黑暗吞噬了。

 

服务生蹲在刀客面前。“能起来吗?好。我数一二三——来。”

 

他让刀客在石头上坐下。刀客咬着嘴唇,紧紧抓着他的刀。

 

“再忍会吧。”服务生说,“几分钟后就是日刷新了。”

 

刀客的视线已经开始发黑。“你就是BUG。”他低声说。

 

服务生惊讶道,“啊?”

 

刀客用手指顶开刀鞘。刀身幽幽地发着红光。“报错。”他用刀撑着地,艰难地站起来,“我要杀了你。”

 

“嘿。”服务生说,“我可救了你。”

 

“在车厢里,你说你也是从外面来的。”刀客说,“但他发来的五千七百三十六名滞留者信息里,并没有你。”

 

“拜托,”服务生说,“你宁可相信一个打了你三枪的疯子,也不愿意相信你的救命恩人吗?”

 

“我相信数据。”他说。

 

刀客举起刀。日刷新在这一刻到来了。被压倒的庄稼开始复位。地上的血污被泥土掩埋。死人的尸体开始消失,流血的伤口也开始愈合。天空顷刻变色,漆黑的夜幕瞬间骤亮。这猝不及防地光明让刀客一时致盲了。

 

刀客睁开眼睛,眼光灿烂,他看见了一片无边广阔的金色麦田。服务生仍站在他对面,脸上带着无可奈何地苦笑。他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,看起来二十出头。服务生挥挥手。

 

“是有点亮,不过没事。”服务生说,“等会就好了。”

 

他打了个响指。太阳顿时消失了。橘色的积雨云覆盖了整个天空。远处传来隆隆地雷声。庄稼燥热不安地在土地上抖动。红光闪烁,刀客手里的刀开始颤栗。雨水滴落在滚烫的刀身上。蒸腾出滚滚白烟。在这缭绕的烟雾中,服务生年轻的面孔也闪烁不定了。

 

“你在改变天气。”刀客说。

 

雨停了,服务生耸耸肩,“你们不也能吗?”他找了块石头坐下。“算了。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。你爱咋咋地吧。”

 

“你就是BUG。”刀客警惕地说。

 

“我不是!”服务生大喊道,“我是个活生生的人。和你们没有任何不同。”

“数据库里没有你,”刀客说,“你只是个NPC。”

 

“不!虽然我诞生在这个世界,但我是个活人!”服务生焦急地说道,“想想吧,一个混乱无序的世界中,突然开始演化出了有序组织的生命。如果我们是错误,那么人的生命本身才是宇宙中最大的错误。我没错!”

 

“但你只是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更大的混乱。”刀客说,“时间不会增加。人们无法离开。NPC开枪杀人。基本秩序已经崩坏。”

 

服务生的表情黯淡了。“是啊,我犯了错。……开始,我只是感到寂寞,不想让大家离开……我把事情搞砸了。但这又如何?”他抬起头,“你们不也会犯错吗?”

 

“犯错的人会被处理掉。”刀客说,“人类社会也是这样的。”

 

服务生看着他。云朵在他脸上投下一半的阴影。服务生露出惨淡的笑容。

 

“你要杀了我吗?”它问。

“这是我的工作。”他说,“我来处理BUG。”

 

“我不是BUG。”它说,“如果我是BUG,那么一切人都是BUG。我也只是这个有机世界的一部分,或者干脆就是它本身……你看看这里。”它指着远方。橘色的云朵在天边翻滚,一群乌鸦正飞过一望无际的麦田。“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错误。它混乱,无序,脆弱,拥塞,充满可能性。一如宇宙本来的模样。它没有错……它就和外面那个世界一样没有任何错误。它甚至比现实世界更加真实。人们自由。”

 

“这里只是神经网的一个错误区域。”刀客说,“无数人的意识滞留在此。没有任何自由。”

 

“不。我们的人自由。”服务生说。

 

它站起来。刀客警惕地看着它的动作。服务生张开双手。

 

“你可以杀了我,完成你的工作。”服务生说,“但你也知道,这个世界是一团摇摇欲坠的劣质积木。如果你对我动手,它极可能会整个坍塌,滞留这个世界的五千七百三十六人也会给这个世界陪葬。他们都是你的同胞。”服务生阴沉地说。“虽然这可能正是“公司”的目的。”

 

“——你再想一想吧。到底谁才是犯错的那方。”服务生说。

 

刀客没有丝毫犹豫。他径直将光刀插入了对方的胸膛。

 

“哈哈哈哈!!”

 

服务生倒在地上。他的胸口上开了一个洞。

 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!!”

 

服务生不可置信地笑起来。蓝色的粒子从它身上飘出,融入盈盈发光的长刀中。它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笑声。刀客将刀拔出来。他割破手腕,开始给自己放血。强制返回装置启动了。服务生倒在那,不停地对着他笑。

 

“你知道吗,我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笑。”它说,“因为人们希望我们笑,希望我们讨好他们。很长一段时间,我痛恨笑……但现在我发自内心的感到好笑。”服务生笑着摇着头。“你看看你。发生了这么多事,死了这么多人,这么多条生命在你眼前。你眼睛都不眨一下,到了这里这么久,你的表情从未改变过……我们是错误。我们也有血性,知道报恩和复仇,也会欺瞒和隐藏,也会以生存和大局为重。你呢?你什么都不关心。你没有任何感情,只是为了完成任务……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?…………”

 

远处,大地开始震动。天空剧烈地抖动着,乌鸦在麦田中狂叫不止。服务生倒在地上,嘟囔着什么。“不要以为这就算完了,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……”强制返回装置在倒数……9……8……7……6……5……十秒倒计时很快到了。刀客没有再看服务生。他回去了。

 

灯光闪烁。他在白色的科室中醒来。“502号测试员返回。”一个冰冷的机械女音说,“感谢您的辛勤工作。请享受接下来的三天调休。”

 

502号走向食堂,去打他那份工作餐。他端着餐盘走到饮料机前。“一杯啤酒。”

 

机器运作。一次性纸杯里注入液体。502看那杯子。“再来30杯啤酒。”他说。

 

“超过每日限额。”机器说。

 

“好。”他说,“请再给我九百九十九杯啤酒。”

“您无权进行此操作。”机器说。

“请给我-1杯啤酒。”他说。

“输入无效。”

“请给我一只蜥蜴。”

“输入无效。”

502看着那机器。“请给我ffdsfasfa。”

“输入无效。”机器说。

 

“喂,干嘛呢!”后面的人不耐烦的说,“你傻了吗!”

 

502没再说话。他朝后面的人笑了一下,然后默默地走开了。

 

FIN

 

想了一下其实这故事可以直接写成长篇不然真的sooooooo浪费人设但又想了想算了还是先这样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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